2月6日郫都区农业局召开“新冠”病毒疫情防控与农业领域改革发展座谈会。下文由发言内容补充而成。

  我这几天都窝在村里。吃饭也是问题。昨天原来要打算买点生态鸡蛋的，发现根本买不到。局长说的这次疫情可能给农业领域带来的农业由消费需求产生的生产方式、组织方式、经营方式的变化，我们大家可以提前做准备，看能不能把握机会。这点我挺认同的。像我这种就是标准的新的花钱的那群人、生活和消费方式都在变化。这里有新的市场机遇。因为都是在战旗村的多，对郫都区农业农村情况不太了解。不知道这次疫情对郫都的影响程度。昨天去了唐昌的农贸市场，看出入口管理严格，但蔬菜品类似乎不是很多。卖水果的大概堆不少货没卖出去。车装的砂糖橘只买到了2元/斤。对比以前，现在一个变化是农民也是到乡镇菜市场去买菜。大部分小农户越来越不成为农产品的商品供给的主体。当然，他们自己保自己是没问题的。这在疫情中也能看出来。

  我们在微信上能够正常的看到各种疫情对农业产业的影响，养殖业比种植业要严重。还在于交通、物流被迫的停摆。鸡、鸭影响大，猪要好一点。主要是饲料储备不够，饲料厂没开工。即便有料，因为交通阻断，饲料运不进去，需要屠宰的运不出去。鸡苗、鸭苗不能卖。有的只好拿来填埋。重庆有春节前后采摘的橙子都卖不出去。商贩也都被出不了门。当然影响最大的还是做休闲旅游的农庄，大多数都停业，过年基本上没收入。有朋友在北京做生态有机农场，也是找不到足够的雇工。

  这次疫情，大概率是跟吃有关系，是生态系统破坏的一个结果。现代化带来高福利也带着高风险。昨天一号文件出来，有一段说到生态环境上的明显问题。水、化肥、农药、畜禽粪便的明显问题都跟农业规模化工业化的生产方式有关系。我的基本看法是，我们应该适当发展“短链”农业，降低风险和能耗。同时提高农业组织化程度，和农业提质增效、供给侧改革结合起来，提高以农业为基础的全产业链的价值量，促进郫都农业向生态化、社会化、网络化转型。

  这个事情不只是卖菜。农产品是一个礼物，重要是能把生产者和消费的人，农村社区和城市社区、农业企业和科技园区对接起来。这几年农业在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郫都靠着成都，有巨大的中高端市场。这里又有天府水源地、农业文化遗产两个资源。前几年有机农业、生态村建设的基础，又是城乡统筹试验区，承担着国家生态产品价值化的试点任务。现在我们又在创建全国的乡村振兴示范区，很多的工作是一体的。“市民下乡、农产品进城”，让城乡两头都动起来，就能够为郫都的农业农村工作创造出新的可能性。

  生态化，主要是指农业生产端的生态化转型，少用或不用农药化肥，提高农产品品质。量可以适当降下来一些，但品质、价值一定要做上去。这里包含小农户和规模农业经营主体两类生产主体。在工作上要有所区分。小农户的生态绿色转型较为重要，但也难，需要有相应生产服务体系相配套。郫都是成都人吃水的重要来源。这块又和水资源保护、垃圾分类、生态产品价值化相联系。我们也不是都不能养猪。小规模、生态化的养猪还是能尝试的。对消费的人来说，特别是中产阶级，他也不光光是买的一个安全、好吃的农产品。这还是一次有价值有选择的消费。像日本的大地协会、台湾的主妇联盟，这都是很好的例子。我买你的东西，是因为你做的事情对，也是我想做的。消费者是重要的，也需要教育。听说现在德国政府系统在倡导少吃肉。肉类的生产能耗、污染都比较高。西欧人的环保意思比较强。

  农业的社会化说的是不只是把农业看成一个产业，不能只看成农业生产这一个环节。以有机农业为例，它中间有人和人、组织和组织、社区和社区的互动。农业是在社会网络里的。好的农产品是链接的一个载体，是让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一种礼物。CSA，社区支持农业，国内外都有各种成型的案例。重要的是中间信任机制建立。天府水源地的品牌怎么建怎么样才可以打出去？要谁来做才能做得更好？做生态、有机农业的，我们都是先相信你这个人，相信你在认真做产品，相信这些生产者可靠，然后才信你们生产的产品。这里的生产者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企业，可以是一个村子。像安龙村，在生态农业圈也很出名，一直有铁杆的成都市民在支持。生产的生态化是基础。

  农业的社会化还可以衍生出儿童教育、民宿等多种产业形态。战旗村在引进国色天香教育项目，如果有生态产业的内容，孩子家长可以学种菜、可以讲农业的知识，可以有高端的餐饮。可以跟孩子讲猪是怎么养的，又可以跟垃圾分类、厨余垃圾的回收利用（做有机肥）想结合。比如在黉门社区，它有社区基金会。社区内又有养老、医院、学校等各种单位，如果一个村庄和社区结对子，这样产品和人都能互动起来。

  郫都区有个农村党建专班。里面也有城市社区参与。原来几个村居书记商量的就是把城乡社区的互动做起来。利用党组织的天然优势，把社区的公共服务空间、便民服务中心用起来，推介好的农产品，也可以让农村好的文化产品做，同时也吸引城市的居民来村里体验生活。去年书记们的动议是各个村子出一些钱，成立一个联盟公司，或者组建村庄的股份经济联合社，把能做的生意先做起来，还能给集体多增加些收入。成都现在下功夫在推基层社会持续健康发展治理工作。这个就是特别好的形式。治理是面对城市、农村居民的生活服务，是为这个服务的。

  郫都区有乡村振兴公司。唐昌现在的定位是“农业大公园”。乡村振兴要怎么有一些新的亮点。其实还特别需要琢磨。现在战旗是一个舞台，而不单单是一个村子。村两委为政府打工，为这样的一个过程服务，为搭好这个舞台服务。不过村里李书记说的对的是，像豆瓣厂需要整合。整合才能有集体新的发展。如果套用一点温铁军老师”三级市场”的理念，村里需要有一个金融投资公司（可以用集凤总公司改，由县乡村振兴公司投资），把村内的企业、土地、资产进行整合，组织村民进行讨论，推动资产优化，产品升级。横山、金星、火花、先锋、乐平、农科、石羊、白云、竹艺也是这样。村庄之间要联合起来，能借助党委的力量，由各村股份经济合作社成立村庄发展联合社。降低组织成本。由区乡村振兴公司参股，收储建设用地、房屋、农业用地、现有优质资产、项目，对外统一招商，开发地产、康养、金融互助、乡村振兴培训、民宿旅游、有机农业等新业态，带动完成政府城乡统筹、土地入市、生态产品价值化等改革试点任务。这个“村庄-企业联合体”就是乡村振兴新的主体。它形成的资产、项目可以拆分，在成都市农交所挂牌交易，市民能买相关股份，获得“新村民”资质，给予他们在这个联合体内部交易、经营资产的资格。相关村两委后备干部可以在这个“村庄-企业联合体”里打工，锻炼能力。农业社会化能促生很多新的产业和形态。

  第三个是网络化。网络化首先指的是发展”互联网+”。今天京东云的人也在这。他们有经验。业内也有比较现成的模式，可以套用。在这里就没有必要多说了。今年的一号文件有十个字，是讲“数字乡村”工作的。可能从数字农业到数字乡村又是一个大的转变。市场很大，也有很多待解决的问题。具体到要卖菜的这个事情，我建议不要我们自己来开发APP。这个事情周期长、投入大，最后使用的效果也不一定好。你开发完了，别也不一定用。

  其实网络化还有一种原因是整个产业的再整合、再组织，相关配套工作的推进，比如在物流、冷链、产品信用机制建设、农业转型升级的政策、技术、培训服务系统，设施用地、产业农地的保障，宅基地的三权分置试点、消费者的网络的支持等等。组织之间要重新进行整合。我知道郫都有农民专业合作社联合社，有多利农庄在白云村的试点，有正在注册的郫都生态农业促进中心、四川CSA社会生态农业产销合作社，这些现有的组织和网络要重新再利用。不用从零开始，这样做才能够节约成本。专家学者的力量、电商企业、培训旅游机构，政府系统内部工作整合协调，这些都是能确保工作顺利推进的重要力量。网络化重要的是链接，是服务。你更给别人、给总系统提供增量，别人就愿意参与进来。像农业产品的信任体系，现在是制约农业发展的瓶颈，需要作为一个公共产品来做。

  总的感觉，我们农业的转型也是跟这次疫情防控一样，可能是需要提升整体的治理能力。比如像养猪业，需要在治理中推动产业的生态化社会化转型。让农业在生态文明的建设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更好的满足城乡普通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这样的一个过程当中，可以做的事情做的事情很多。放到吃上，是可以吃出一个更好的世界的。从这个方面上来说。农业作为国民经济基础作用并没有消失。

  越说越虚了，比较空洞。农业的好多事情好像是在农业生产之外。就像农村金融的问题其实是组织和治理问题，农业的情况也类似。这里面由财政资金做一些软的、硬的公共基础就变得更加迫切。上面都是临时的想到一些意见，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处。还请大家批评。